01
红英自从嫁给李刀疤,鞋底和巴掌就组成了她日子的一部分。
当初媒人介绍时,红英就没看上李刀疤,她嫌弃李刀疤满身的猪肉味,以及盛满脂肪的肚腩。
可势力的父母偏偏对李刀疤颇为满意,说他是开猪肉店的,有“钱途”。
母亲还对红英说,“你自己心里该有点数,别误以为自己是只凤凰,人家李刀疤能看上你已经很不错了,做人要懂得知足。”
红英虽谈不上漂亮,但也是干干净净的姑娘家,哪愿意和这般五大三粗油腻腻的男人过日子。但由不得红英愿意与否。她的父母自导了一场戏。将李刀疤安排来家吃饭,一顿丰盛的酒肉吃下去。
红英迷迷糊糊中就和李刀疤将生米煮成了熟饭。
直到婚后,红英才知道父母拿了李刀疤给的10万彩礼,给弟弟订了亲。
亲情的凉薄令红英失望透顶,她只好将心思放在自身婚姻的经营上。但她很快发现她其实掉入了另一个深渊。
李刀疤虽然经营一家猪肉店,收入不低,但其实他五大三粗的肉身下住着一个斤斤计较的灵魂。
他卖猪肉从来不肯亏下一毛钱生意。
他时常与企图讨便宜的顾客展开骂战。
即使是多年的老顾客,他也丝毫不客气的将他恶毒的口水喷出来,“没钱,你吃什么猪肉,到旁边老王的白菜摊去,哪里有免费的菜叶子。”
李刀疤的抠门是一视同仁的,即使那个人是老婆红英。
家里不允许出现一样多余的东西,这是李刀疤持家的标准。
这里的多余包括红英要买的化妆品、包包、衣服、鞋子等等。
李刀疤说雪花膏可以代替世上所有化妆品,衣服鞋子也不需要整多套,仅两套换洗即可。
至于包包,他上下打量了红英,嗤笑道,“你就是一个卖猪肉的女人,背个竹篮子就成。”
以前红英一旦买了多余的东西,李刀疤往往只是给予了口头警告。
但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动手了。
起因是红英擅自从晚市上买了两盆玫瑰花。
当时的李刀疤正喝着小酒,突然察觉到房间的异样,他指着电视柜旁的玫瑰花,问红英玫瑰花哪里来的。
红英随口一说,“买的呀!是不是屋子一下亮堂了?”
红英注意到李刀疤神色不对劲,又补充句,“我是赶巧人家买一送一。”
“多少钱。”李刀疤问。
“没几个钱。”红英其实有点紧张了。她知道李刀疤素来抠门。
“我问你多少钱。”
“10元,又不多,你瞪着我干嘛?”
谁想李刀疤闷下一盅酒,转身去了外面。回来时手上多了个扫帚。
他双目腥红,鼻息粗喘。
“老子整天辛辛苦苦挣钱,全让你这个败家娘们造了,今天我要让你长长记性。”
接下来的时光内,红英遭受了一顿暴打。
李刀疤手下的力度加上扫帚木杆的硬度一起落在了红英柔软的背上,她终于经不住疼痛而趴在地上。
一顿狂风暴雨后,李刀疤扔掉了扫帚,丢下一句,“明天给老子退了这些破花。”
这是李刀疤的第一次家暴,和红英父亲打母亲的情形如出一辙。
果然,男人都是暴力凶蛮的动物,使用家暴只有一次与无数次的区别。
从此以后,李刀疤高兴与不高兴,红英都难逃皮肉之苦。因为李刀疤爱喝酒,喝醉了就爱撒酒疯,最后倒霉的总是红英。
02
红英的下半辈子本来是暗无天日的,但幸运的是红英遇见了小成。
这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和她真的算是天涯沦落人。
小成的老婆霸道凶悍,简直就是女版李刀疤。
平日里,小成老婆总追着小成的屁股骂他没用。本是倒插门的小成自然气软,只任她欺打骂叫。
其实,红英特别鄙视婚后出轨的女人,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会成为其中之一,并且无法自拔。
红英把这个归咎于命运的安排。
命运首先将她推到四处弥漫猪腥味的屋子和一个粗糙男人的身边,后来又将她推到了温柔的小成身边。
小成是红英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唯一的一道亮光。
每当红英遭到李刀疤揍打之后,她就会和小成秘密相约于镇上某家宾馆。
红英趴在小成怀里嘤嘤的哭着,不断倾诉自身的委屈。
小成一边心疼一边大骂李刀疤是个畜生。
在宾馆那样一个封闭狭窄的空间内,本是酝酿暧昧情事的绝佳空间。
然而长时间以来,小成从来没有对红英动过手脚,实在胸腔欲火难灭,他就用厕所的凉水冷却自己。
有时,红英看着小成痛苦难熬的模样,会于心不忍。
她剥开自己的衣服,想将赤裸的自己送给小成。
可小成却替红英仔细穿上了衣服,他严肃的说,“不,我要名正言顺。”
是的,小成一早为了这个“名正言顺”筹谋着。
他在另一个城市正在开拓一片属于他们的疆土。
他说,等时机成熟,咱就走。去他妈这里是是非非的一切。
小成提出要带红英远走高飞时,红英吓了一跳,这实在太刺激了。
这一定会在小镇掀起一阵波澜的。
红英兴奋而又犹豫,她可以这样做吗?但小成的一句话绞杀了红英所有的犹豫。
他说,“我们要为自己活一次。”
红英仿若醍醐灌顶。只有逃离李刀疤的魔爪,她才能重获新生。
她激动的拉着小成的手连说三个好字。
03
自从这个预谋提出来,小成隔几天就会向红英报告另一个城市疆土开拓的情况。
小成联系了那边的表哥,今天说地皮已经征集下来了,后天又说正在走工商许可证。
一切形式向好!
她和小成在另一个城市开拓的疆土是花卉市场。
眼瞅着美好的未来就要来到,红英的心跳都跟着加快了。当再次遭到李刀疤的揍打时,她的心态平和了许多——打吧,打吧,反正也没几天了。
红英甚至开始同情李刀疤,他可没有美好的未来,他的生活充满了戾气和猪骚味。
红英决定走之前好好清理一下李刀疤的猪窝,算是报答他这几个月来的包吃包住。
李刀疤的小院有些年头了,这是他父母留下的唯一遗产。
有几处墙皮已经脱落,远望一派颓像。
在未出嫁之前,她就听邻居盛赞李刀疤独自创业的故事。
他们说李刀疤在无父无母的境况下,还能打拼出自己的猪肉江山,真了不起!
红英曾好奇问过李刀疤关于他父母的事,却遭到了李刀疤的白眼袭击,“管好你自己的事。”
隐隐约约中,红英总觉得李刀疤在刻意回避什么。
红英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,所有的物品擦拭了一通。
当时,精疲力尽的红英一不小心踢倒了脚边的水。
水流四溢,红英着急忙慌的拿过拖把拖,又拿抹布擦。
就在这时,红英在橱柜下竟发现了一张照片。
令她惊讶的是这竟然是李刀疤的一张全家福。照片上的李刀疤估计只有十岁,那时的他脸上还没有刀疤,笑的是多么灿烂。
可是李刀疤的父亲却被刻刀恶毒的刻花了。
红英没想到李刀疤会在这个时辰回来,他一把夺过照片,双目圆瞪,“谁让你碰我东西的?”
李刀疤拽过红英又是一顿暴揍。
也许李刀疤觉得下手过重,语气平缓了起来:“记住,下次别碰我东西。”
接着,他将躺在地上蜷缩着的红英抱起,放在了沙发上。
转身时,李刀疤惨烈的尖叫了一声,他的右脚不小心踩在红英打扫出来的一对锈蚀的钉子上。他操了一声,拔起脚心还带血的钉子往屋外扔去,“去他妈的,今天真他妈背。”
红英突然说,“医院打针,不然破伤风你会死的。”
李刀疤骂了句败家娘们别咒我就走了。
红英低声说了句,抠男人,医院都抠,我看你早晚死在抠门上。
过几天,小成突然发来短信说有好消息告诉红英,让她速来宾馆。
红英猜出他们另一个城市的疆土一定开拓的差不多了。
果不其然,刚到宾馆,小成就抱起红英转了好几圈,“现在那边就缺老板和老板娘啦,红英,咱们马上就自由了。”
小成心疼的抚摸着红英淤青未消的脸蛋,“我的乖乖,李刀疤那畜生又打你了!”随后他又激动的说,“不过,你马上就可以脱离苦海了,我已经预定了后天的火车票。”
说话间,小成拿了两张票在红英面前晃悠。
她自然高兴,可是不知怎的,苦苦等待的这一天来了,她竟没来由的心口发慌。
她对小成表达了忐忑的心情。
小成搂着红英说,“你呀,这是激动的,还有......”
小成戛然而止,他深情的望着红英,刮了一下红英的鼻子:“还有你缺少勇气,我想赐予你力量。红英,今天你就给我吧。顺便庆祝一番咱们即将开启的新生活!”
红英被小成魅惑的语气感染,不由自主的躺在了床上。
小成趴在红英耳边说,“遇见你真好。”
可就在双方欲望膨胀即将爆破之际,红英的手机突然响起来。
那头吵吵嚷嚷的,只有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传来,“红英呀,你快来吧,你家刀疤突然在猪肉店口吐白沫,不省人事。”
04
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红英的预料。
李刀疤真的得破伤风了,诱因是那枚插入他脚心的钉子。锈蚀多年的钉子用满身的病毒侵蚀着这个身体壮实的男人。
医生随及宣布了一个可怕的事实,即使病人侥幸活过来,智力也可能会一定程度受损。
噩耗突如其来,但红英仔细想了想,一切似乎早有迹象显示。
就在几天前,李刀疤就一直发低烧,但他坚信自己强壮的身体能扛过去。
李刀疤为自己的抠门付出了代价——一个充满嘲笑与怜悯的傻子世界即将正向他走来。
她和小成远走高飞的计划最终搁浅了下来,到底还是红英心软。
李刀疤虽然度过危险期,但一直处于深度昏迷。此刻她一走了之,没有父母也没什么亲人的李刀疤,医院里。
而且红英总觉得李刀疤出事与她脱不了干系,毕竟如果不是她打扫卫生,他也不会踩在那枚被扫出来的锈蚀铁钉上。
不过红英给了小成承诺,等李刀疤醒来立刻和他走。
小成还是有点不悦,“这个李刀疤就喜欢拖累人。算了,咱们都等那么久了,也不在乎这个把天。而且现在就这么走了,要是李刀疤真的死了,你也良心不安。”
李刀疤是一周后的傍晚醒来的。可巧的是,那个时辰小成也在。
在李刀疤昏迷的这段日子里。小成和红英约会的主战场医院的病房里。
小成一直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。以前为了避免被人发现,他和红英约会时从不固定于一家宾馆,他说,这叫狡兔三窟。
在医院的这段日子的小成却放肆了,他不但明目张胆的亲红英的脸蛋,还当着昏迷的李刀疤的面数落他,像是要把所有的积压的憋屈释放出来似的。
红英有时候也害怕,她会问小成,“万一咱们的事被发现了,你说你老婆和李刀疤会不会剁了咱们。”
小成慷慨激昂,“他们敢,那我就和他们拼命。”
红英可不想小成和他们拼命,她趴在小成怀里说,“等李刀疤醒了,咱们就走。”
就是在这一刻,红英瞧见李刀疤的眼皮动了动,突然一下,他的眼睛啪的睁开。
他黑色的眼珠子死死盯住红英。
红英惊慌未定,她难以置信的长大了嘴巴晃了晃身边的小成。
小成也瞪大了眼睛,嘴唇哆嗦着,“他.....醒了。”
小成再次把红英搂紧,语气坚定:“别怕,有我。”
他对着李刀疤说,“我和红英好了,你想怎样就怎样,我不怕你。”
李刀疤眼睛依旧死死盯住红英,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。
突然李刀疤的嘴唇动了一下,一个清晰无比的字蹦了出来,“妈。”
李刀疤嘴巴裂开,伸出手就去抓红英,连声喊红英妈妈。
李刀疤真的成了傻子。
05
街道上的人都亲眼看见李刀疤疯傻的模样。他们认为这是报应,打老婆的男人就没有好下场的。但目光落在了红英身上的时候,又总是会说这个女人的命真苦。
一日,小成发来短信说,“红英,火车票我重新定了,咱们后天就走吧。”
红英转头瞧了瞧院内玩耍的李刀疤,他正在院子里玩泥巴,好不乐哉。
出院以来,李刀疤似乎变成了七岁孩童,他喊着红英妈妈,拽着红英陪他玩泥巴。
这个时候,有一个问题摆在了红英面前,如果她和小成远走高飞了。
李刀疤怎么办?
况且,因为治病,他的积蓄早就所剩无几。据他如今状况,再去卖猪肉是完全不可能的。
红英和小成在宾馆约会时,她说了自己的想法。
小成责备红英心软,提醒她,“李刀疤以前怎么揍打你的,你都忘记了,你怎么还处处为这个畜生着想。”
“可是总不能任由他自生自灭吧,他现在傻了已经够可怜了,我要是不管他他就得去要饭。”
“你就是心软,咱们把他送进福利院不就行了。”
“我....小成,你再给我一点时间,我想把猪肉铺打理打理,赚点钱给他留着,这样我心安一点。”
“哎,拿你没办法。”
走出宾馆时,小成被吓了一跳。
李刀疤竟然在门口等着,一见红英,他就抱着红英喊妈妈。
红英尴尬的笑笑,“我怕他在家里闹腾就带他来了。”
小成一把扯开李刀疤,“你他妈的谁是你妈?”
李刀疤没说话,怯懦的抓紧了红英的衣袖,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恐惧。
猪肉铺又开张了。但只有红英一个人在忙碌着。
街坊邻居佩服红英的能耐,格外照顾她的生意。他们来买肉,其实也是想看看李刀疤如今傻乎乎的德行。
可以说,他们和李刀疤多少都有点口舌方面的过节。
他们捉弄李刀疤,给李刀疤吃生猪肉,他们说这是好吃的。
李刀疤一下夺过去塞进嘴里,突然嘴一裂开,哇的哭了,沾满唾液的肉被吐了出来,“苦的。”
那些邻居突然变了脸道,“红英啊,你快管一管你家李刀疤吧,他们抢我的肉吃呢!”
红英赔过不是,拉过李刀疤就打。
李刀疤凄惨的哭声从猪肉铺传了出去,邻居们都说红英这是翻身了呢!
红英也很意外,自己竟然动手了。
她从打中获得了快乐。
李刀疤哭了打,弄脏了地板打。即使是吃饭挑食也要打。
红英要把之前李刀疤加在她身上的暴力还给李刀疤。
可李刀疤哭完了,他就拉着红英的手,满脸悔过的表情,“妈妈,你别生气了,都是我的错。”
李刀疤的鼻涕掺和着眼泪,在掉着、晃着。
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李刀疤如今沦落至此,红英心中莫名涌出一缕酸楚,拿着纸巾替他擦去了脸上沾染的鼻涕眼泪。
红英开张猪肉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。
小成又提出要走的事。
这个时候的红英没有理由不走。但她竟然还是放心不下李刀疤。
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贱,她到底还留恋什么。一夜过后红英告诉小成可以走了。
小成高兴的去买了火车票。
可是就在红英收拾行李,准备去火车站时。红英家的门被踹开了。
红英还未见人影,响亮的骚货两字就直震耳膜。
原来是小成那母夜叉的老婆。
她发现了小成买的两张火车票。
母夜叉揪住红英的头发就往院子外冲,“大家都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骚货,勾引我男人啊!”
邻居们闻听动静都相继赶来。
红英无法挣脱,她整个人被死死箍住。母夜叉揪住红英的头发往上一拉,红英苍白的脸就露了出来,她盯着红英的脸,“你个不要脸的。”
一个巴掌扇在了红英的脸上。母夜叉看着密集的人群,一下子将所有的凶蛮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样子,“你们大家看啊!她男人废了了,就要勾引我的男人。他们还要私奔啊!明天一早的火车票啊!要不是我早发现,我就得守活寡啦,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狠。”
邻居们指指戳戳,共同声讨红英的不道德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一声凄惨的尖叫盖过了所有的议论声。
顺着尖叫的方向,红英看到李刀疤正趴在母夜叉的胳膊上狠命的咬。
红英慌张的拉开了李刀疤。母夜叉就势,踹了一脚李刀疤,“你他妈属狗的?你老婆给你带绿帽子,你知道不,你个傻逼。”
李刀疤虽傻,但力气还在,他还要上去教训这个欺负红英的女人。母夜叉看着李刀疤壮硕的体格也有点发怯,而且也有点摸不清这男的怎么回事,自己老婆绿了自己怎么还护着老婆?
最后摄于李刀疤气势汹汹的模样,只能骂了几句就走了。
李刀疤转身抱着红英,“妈妈别哭,妈妈别哭........”
晚上,李刀疤不知从哪里采来一堆花,他说,“妈妈,这些花送给你,别不开心了。”
红英一把搂着李刀疤。语气是嗔怪的,“当初我买两盆玫瑰花你打我,现在却知道送我花,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的你才是好的。”
06
从一些驻守镇子多年的老年人那里,红英还是知道了关于李刀疤父母的一些事。
李刀疤的母亲因为嫌弃李刀疤父亲穷,在李刀疤很小的时候就和野男人跑了。李刀疤父亲深觉耻辱,他开始四处找事赚钱,后来也算小有成就。不久,李刀疤父亲又给李刀疤找了个后妈。
后妈总是偷偷打骂他,还威胁李刀疤敢告诉父亲就弄死他。
因为父亲常年在外打散工,后妈耐不住寂寞而出轨,但最终还是被父亲发现,父亲气极中风,不久就奄奄一息了。
所以李刀疤身体内有暴力因子,和他过往的家庭脱不开关系。慢慢长大后的李刀疤有了能力,他找到后妈报仇,虽然打了后妈一顿但也被后妈拿菜刀割了脸。后妈连夜逃跑,从此杳无音信。
在猪肉店的红英看着玩的开心的李刀疤,心灵深处突然产生了某种巨响,似乎是一块坚硬的石头炸开一般。
几天后的傍晚,小成出现了。
他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红英的院子里的。
他也被母夜叉的蛮力教训的不轻,脸上的青紫未消。
他说他现在什么都不怕,他已经到法院告了母夜叉伤害罪,法院判了离婚。
小成说,“我知道你受委屈了,不过咱不怕,咱马上走。”
红英也觉得没脸在此处生活,她点头答应。
按照之前的计划,他们把李刀疤送去了福利院。
红英骗李刀疤说晚上来接他。
他交代李刀疤要听话,交代李刀疤要好好吃饭。又罗列了一系列注意事项。
小成提醒红英快点,马上要上车了。
临走前,红英最后看了李刀疤一眼,谁想李刀疤跑过来亲了红英一口,“我会好好听话的,等妈妈来接我的。”
小成说,“红英,我们终于自由了,我们要开启我们的新生活啦!”
红英有点心不在焉,临到检票时,红英跟在小成后面,慢慢倒退到人群中。
小成转头时,红英的眼泪下来了,她向小成做了个再见姿势,迅速跑出了火车站。
她没有等到晚上就去福利院接回了李刀疤。
李刀疤诧异极了,“妈妈晚上还没到,你怎么来接我了。”
“但是妈妈想你了。”红英说。
李刀疤又亲了一口红英,“其实我也想妈妈了。”
也许傻了之后的猪肉李才是真正的他,那个没有在后妈阴影过度下的男人,终于表现出对一个女人由衷的爱意与善意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