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|Dedee
很多80后应该在中学语文课上遭遇过一个相同的“历史故事”:
18世纪,有个马车商人去找火车商人谈判比赛,看看到底是马车快还是火车快。
比赛那天,铁路两侧人山人海旌旗招展绣带飘扬。马车商人一马当先瞬间冲了出去,将还在原地不动的火车远远甩在后头。
就在前者洋洋得意之际,轰鸣中的火车急速追赶上来,并将马车远远甩在后头。马车商人无奈地看着黑烟弥漫的火车提速再提速,而自己的马们已经体力透支唾沫四溅到达极限。
乍一看,马车商人输给了时代。
并没有。
很长一段时间,火车根本就是离开了马车就不能活!它从来不是马车的替代品,而是马车的延伸——几乎每一件由铁路运输的物品,都需要在起点终点由马车收集分发。甚至随着铁路运输的蓬勃发展,马车队发展的更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。
具讽刺意味的是,铁路老大哥往往都傍着欧美城市中最大的马车队。毕竟,几千多年了,马车一直是地球上最持久最顽固让人头痛的交通工具。
马车,让凯撒出台世界最早“限行令”
这马车到底啥时候就有了?
目前最早的事物马车出土于伊拉克乌海米尔的基什王墓,是一辆殉葬马车。时间不晚于公元前年。
而马车大批量出现“扰民”,应该是在古罗马时期。凯撒曾颁布过世界最早的“限行令”——从黎明到黄昏,任何马车禁止驶入古罗马城。这可比中国各大城市的“限行令”严苛太多!
凯撒之所以这么干,主要原因很简单:马车太容易造成交通堵塞、噪音、交通事故和其它连带副作用。另一大原因是当时罗马城路网布局太奇葩。城市最重要主干道就是一横一竖一巨大的倒丁丁。据说,这么设计是为了方便全城老百姓为(动不动就要出城征服世界的)军团呐喊助威。
同时,罗马人还把最离不开的浴场和市场,放在了丁字路中心……于是罗马人的生活陷入了无限混乱中——刚刚把自己从头到脚刷洗干净,出门就遇到激起一路尘土的军团。
白洗了!彻底白洗了!
以上还没完,但凡大人流公共建筑遭遇交通要道,还是“机动”车和行人公用的那种……以当年的道路状况,洗完澡的大老爷们儿,分分钟全身起腻子。
所以到后来,古罗马不仅仅开始玩“限行令”,还打造了世界最早的机动车道和横道线。
个人感觉,这横道线……实在太不人性化了。
没办法,为了广大行人的安全考虑。
毕竟马车的发动机是活物,还是有控制自己思想和行为能力的高级哺乳动物,且古早时期的马车,无论中外都是贵族专属,一般打底两匹起啊!
所以,当几个有自己思想,容易受惊的脆弱生物被集结在一起……一种不可预测的危险就此诞生。在熙熙攘攘的城市中,这种危险更是翻倍。行人动不动就会遭到马儿们带来的踩踏、踢咬等惊喜。
马车的刹车就是缰绳。平时还挺管用的,因为马匹和车箱之间是硬牵连,不是用软绳之类,一旦马慢慢减速,车厢轮子也会跟着减速。
可一旦马受惊狂奔……大部分车夫就算把它们勒死(也勒不死)也很难刹住——玩过R星《荒野大镖客·救赎》就知道,驾马车可比骑马痛苦多了。且当年为了跑起来更溜溜达达更稳当,车厢和马车轮通常会往大了宽了打造。
这样一来,贵族们的驾乘体验是好了不少,但超大车厢,势必让贵族们成为城市里最靓也最招人恨的仔——也是死起来最难看的仔。因为如此这般马车大多会头重脚轻,再加上车夫们大都是狠三狠四的爆脾气(原因么大家都懂的),很容易人仰马翻车毁人亡。
为了来一场马车巷战,小年轻连命都可以不要
是的,马车一直是比汽车更致命的交通工具。虽然它们的速度真的一点也不快。但要你命起来,身手一点也不比电动车差。
关于古希腊古罗马古埃及古XX等各种古国人民死于马车的数据,早已无从考证。
咱就拿纽约来说事儿吧——年的纽约,人口基数万,其中有人被马车撞死。年的纽约,人口基数达到了万,只有人死于交通事故。
数学不太好的小阿姨认真算了一下,这似乎意味着,年前交通事故引发的死亡率,比如今高上2.5倍?!
(当然请撇开医学的飞速进步等其它可观因素)
也难怪许多国家很早就有了针对马车的交通法案。比如在我们唐宋年间,就有“走车马伤杀人”罪,比打架斗殴要轻一等。例如在城市道路里快跑导致伤人,“按价赔偿+处以笞杖”。
如果是由于不可抗拒外力导致意外,比如大雾天或是雨雪天,罪减一等;如果因为马匹受惊伤人,则再罪减一等;再如果是因为紧急公事而走马伤人……甚至允许赎刑,用赎金来抵罪。
但如果是在禁行路段发生意外,或是逆行导致事故发生,罪加一等。
看起来罚得很公正?!
呵呵哒。
当年全世界能坐马车的主都是非富即贵眼高于天,对于律法大都有恃无恐。
比如在古希腊或古罗马时期,那些拥有双轮轻驾马车的贵族小年轻。即使老大哥们三令五申严禁大白天城中跑马车,他们依旧我行我素,只要看到骑马的或是驾同类车的主,分分钟上前找茬——管你身在何方,是家门口的小巷道还是冬季结冰的河面,只要是空地就敢上。
命是什么?能吃吗?
那些马车巷战的后果,小阿姨也不大清楚。只知道这种要你命的马车赛不仅在贵族中极为走红,还极受普罗大众的欢迎——当然,是在专门场地里。
当年的一代神片《宾虚》,就神还原了古希腊诗人荷马《伊利昂纪》中的马战车竞赛。
此外,公元前7世纪,古奥林匹克竞技会上曾出现过马车比赛。最牛叉的还要数全盛时期的罗马帝国,马车赛频繁得不得了,甚至养活了一大批人。从铺跑道的工人奴隶到赛场工作人员,从展业的比赛俱乐部到地上地下的赛马赌场……
甚至还有人记录了好几次观众骚乱和马服用兴奋剂事件。
帕斯卡的公共马车,公共交通的先烈
似乎,坐马车的欧洲贵族都很爽啊……
才不是!要知道车里没有弹簧之类的减震器,对于大部分娇弱婀娜的贵女,实在太要人命了(而且还动不动就被堵在路上)。
唯三能解决的方法是:1、铺大量纺织物。2、改坐奴隶抬着的长塌或是单舆。3、硬化路面。
前两者咱不多解释。
后者,直到19世纪开始慢慢普及。一开始人类真苏福不少,但没多久就有人发现问题了——硬化路面远比土路和鹅卵石路要滑得多的多。尤其是在雨水或冰冻天气,直接让马失足跌倒,一失N命。
最有名的“马失前蹄”案,首推《悲惨世界》里的冉阿让。
要不是他的悲悯心泛滥,好好的市长不当,非要去救被自己马车压个半死的割风大爷,用堪比绿巨人的神力将马车扛起来,也不会被沙威盯上;不被沙威盯上他就不会重新遭到通缉到处飘泊,就不会带着养女珂赛特住进修道院,后者就不会轻易地被马吕斯骗走疏远,直到临终前才再度看到养女……
扯远了扯远了。
饶是马车拥有各种隐患,当年欧洲,还是有数不清的普罗大众迫切想要坐马车——即使大多数城市的平均半径不到3公里,我们人类从一端腿儿走到另一端……似乎不需要花太长的时间。
原因很简单,生存环境忒恶劣了!
即使是世界闻名的伦敦巴黎弗洛伦萨,也仅仅是看上去很美而已,更别说那些中小城镇了。开门就能见喜——各种垃圾粪便和大小动物的尸体,门外大社会里,乞丐小偷臭流氓随时随地欢迎你。
再加上一下雨就如同糊一样的土路……也难怪当年穷家女几乎天天被锁在屋里,不是爹妈太封建,而是外边忒臭忒不安全。
富家女的境遇要比前者好太多。毕竟手里有钱,能坐出租马车甚至自家马车。
年,法国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哲学家散文家音乐家布莱士·帕斯卡(对,压强单位Pascal就是源自他),针对这一社会难题,想出了“公共马车”这一雏形。
这个“不来事”的天才数学家其实很会来事,他不仅造好专有站台和12人车厢,还完美规划了5条固定路线来降低乘坐费用,最后还依靠自己当年在欧洲的身份地位气质内涵,从路易十三那儿拿下了运营许可证。
只可惜帕斯卡只活了39岁,公共马车诞生2年就被迫关张大吉——其实创始人离世只是一小部分原因,另一大原因是……虽然相比出租马车,公共马车的确便宜了,但并没便宜多少。老百姓依旧没那钱那命坐马车;有钱人则不屑于和陌生人拼车。
任正非那句:“领先一步是先进,领先三步是先烈”,诚不欺我。
无论车里车外,大家都在不爽
17世纪的法国是这样,18世纪的英国也是半斤八两——有数据显示,年有60万人口的伦敦城,出租马车只有辆。没有公共马车。
折合下来人才拥有1辆“机动”出租车!话说在年网约车黄金期,北京仅仅专车数量这一项就接近9.5万,平均个人拥有一辆。
且这种出租马车的软硬件都不行。只有一匹马,速度远比2匹朝上的贵族家庭马车和邮政马车差太多,也就比走路快一捏捏。最可悲的是,几千年来车厢避震没有丝毫长进,依旧为零。之前说过,铺装路面直到19世纪欧美城市才开始普及。
(普及了也让人头疼,因为马蹄和木头轮子与地面产生的撞击声,曾被视为19世纪人类精神病的祸首之一)
唯一硬气的也就票价了。据说首英里起步价折合今天的3.5英镑左右——要知道当年腐国虽然是全世界最富饶的国家,人均家庭收入也就英镑!3.5英镑?!等于一个普通家庭一天半的收入,有几个人能负担得起。
还是那句话,几千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丝毫长进。车里车外,大家都在不爽。
公共马车和轨道马车,终于让平民爱上坐车
直到年,在“斯卡帕”牌公共马车夭折整整一个半世纪之后,旨在方便城市居民的公共马车再度被摆上台面。
这次,一种由三匹马拉动,最少能坐16名乘客的新式公共马车omnibus应运而生,腐国国会甚至还为它搞了个“特权”议案——允许它在既有线路上肆意停车上下客。也难怪,年在伦敦刚亮相就大受欢迎。27年后,更是催生出全世界最早的公交公司LondonGeneralOmnibusCompany,旗下拥有匹马和辆公共马车。
话说如今乐高都没放过的伦敦双层红巴士,雏形正是源自omnibus中期改款——马已经缩减为2匹,车厢分上下两层,一共能坐20人。
好东西必须分享啊。只过了2年,omnibus这一形式就作为腐国三个代表的最佳诠释,被引入美国纽约、波士顿和巴尔的摩。短短4年时间,单纽约一城就发展出上百辆公共马车。
按你胃,omnibus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发展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,让帕斯卡妒忌到棺材板差点压不住,关键点就在于它实在太便宜了!
就拿纽约举例,omnibus平均票价为12.5美分——当时一个普通美国工人的日薪为50美分,前者为后者的四分之一。
这价格对于广大劳动人民,还是有些无力承担。但对于大批之前想靠坐马车体验贵族情怀的新兴中产阶层,无疑超有诱惑力!因为omnibus随叫随停,所以实际速度比人腿还要慢,但广大纽约新贵依旧开心得停不下来,即使把屁股颠成方的也在所不惜。
1年代,纽约平均每天有12万人次乘坐omnibus,平摊下来平均每人每天0.25次。
马车坐多了,中产新贵开始提出新建议,比如墙裂要求公共马车公司将他们的方屁股恢复成原型。于是,轨道马车horsecar(再度)进入人类的视野。
为什么是再度?!因为人最早诞生于年的英国郊区,也属于先烈级别的。直到年,法国人修建了第一条嵌入式凹形马车轨道……从此,乘客的屁股舒服了,路人的耳朵舒爽了。
年,这项作为法兰西三个代表最佳诠释的新发明,来到纽约6号街一炮而红。因为车的速度提升了50%,同时每匹马的负荷也能增加一倍,路线也增长一倍。一辆典型的omnibus每天需要11匹马(包含轮休的),horsecar只需要一半数量甚至更少!
票价顺理成章地再次下跌,这下连工人同志们都坐不住了——他们认真的算了一笔账,omnibus票价是6.25美分,horsecar是10美分。乍一似乎前者更便宜,但后者速度快路线长,对于那些日薪为1-2美元,住得远的工薪阶层,结果显而易见。
年,纽约人每年要平均乘坐次horsecar。
buggy,一款买了就能让你破产的小马车
自此,公共马车为不同身份地位气质内涵的人,提供一个了崭新而有挑战的公共空间。也让越来越多的吃瓜群众产生了某种错觉:我也可以和贵族们一样,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私人马车!
19世纪末,真有商家乘机推出了一款无比便宜的两轮单马车buggy,最多能坐两人。连马带车一共只要20美元,那些年薪多美元的普通工人都能轻松拥有——比20年后的福特T还便宜。
看上去的确很美。
但是,马匹不是阿猫阿狗(话说如今阿猫阿狗主子们吃的可比我好),买进来便宜,后续喂养、训练和存放却无比昂贵。
单拿喂食举例。19世纪,每匹城市马每年大概消耗1.4吨燕麦和2.4吨干草——曾有一位相当老道的腐国农民算过一笔账,以上农作物一般需要5英亩的土地面积,足以养活6-8个人。
据说有不少工薪阶层头脑一热买了一辆buggy,没多久就一言难尽了。
于是,当年不少人直接管buggy叫“破产小车”。英国推理小说家乔洁·黑尔甚至还详细描诉了这辆车是如何导致破产的:
“……它们多半被一些既没有钱、也没有场合使用的人驾驶。后者对马车的欲望最终把他们带入了破产,比如在城市里找马厩存放马匹,比今天找停车位要难得多。还有,仅仅是喂马一年就要30英镑,是车夫薪水的两倍……”
19世纪的城市,堵车已成日常标配
马车的数量在19世纪中后期开始爆炸式增长。同时,欧美城市人口数量也在暴增——后者在一个世纪里头,增加了万。
贵族们依旧要用马车显摆,商人小贩要用马车运送服装,农民伯伯要用马车运食物,任何人都需要用马车运家具……对了,最早的消防队也是马车滴干活。
曾有一组数据:年,腐国用于客运的马匹有47万,用于商运的有70万。在马车的鼎盛时期,欧美人大约需要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来养活城市里的各种马,直接超过了克罗地亚的国土面积……
那时的伦敦街头,每天都有起码5万匹马在同时哒哒哒,真正的万马奔腾。
城市的人口密度在飙升,城市交通正在飞速发展,但城市道路和交通规则却严重滞后。于是,任何一个欧美城市,马车和行人永远乱作一团。
对了,在酷爱作死的伦敦,还应该加上比马车更吵的有轨电车。
堵车,就此成为各大欧美城市的标配。
欧亨利曾写过一篇精妙绝伦的短篇《财神与爱神》,里头就讲述了一个爱子心切的暴发户,为了让自家儿子顺利和女神凑做对,在纽约闹事布局了一场超级堵车——而他仅仅只是让一辆车在路中间多停了一分钟……就此造成2小时的超级大拥堵。
自家傻儿子和女神后知后觉地被困在一辆马车里动惮不得。前者乘机秀出了一枚迷人的古董戒指,彻底勾起了女神的兴趣。
在珠宝和堵车的双重夹击下,女神成功地错过了原本要搭乘的火车,也成功地成为了富二代的老婆。
这样的亲爸请给我一打!
纽约有座18米高的马粪山
现在,终于讲到大家都听过的冷知识了:在19世纪末,马粪成了欧美都市人最难以启齿的城市顽疾。
其实一开始还挺好的。马粪是相当讨农民伯伯喜欢的肥料。甚至在18-19世纪初期,不少城市都有极为活跃的肥料交易,农民们愿意花不少钱买入大坨大托的马便便。
然而随着omnibus的推进,马匹数量的激增,直接导致这个肥料市场……没了。买方直接成了卖方,不少马车主每年都需要给附近农民支付大笔钱,只为跪求他们收走堆积如山的便便。原本老实巴交的农民也开始大大滴狡猾——在最不能忍的大夏天,他们坚决不会进城,美其名曰无法离开农作物,静待马主将马粪和钞票送上门。
随着马粪小赚一笔的,还有一种名叫“过马路清洁工”的特殊人群。
他们只需要站在街角手拿大耙子,就会有人给他们送钱。收到打赏后,他们会挥舞着耙子为行人在马的屎尿中开辟一条道路。
不由得你不信,其实在年召开第一届国际城市规划会议之前,纽约已经是一座马粪之城。
每天15万匹骏马产生出万磅新鲜粪便和4万加仑的新鲜尿液……不少地区马粪的堆积高度已经达到了12-18米——气味和模样自不必说。最恐怖的,它们简直就是一座座被苍蝇宠爱的沼气山啊!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炸裂,将成千亿的小蛆蛆和破伤风孢子,均匀地散播到城市的每个角落。
伦敦也好不到那里去。在19世纪末,城内30万匹马每年出产10万吨马粪——雨天时,它们成为了最有气味的沼泽河流,大太阳时,它们会摇身一变化为尘土,再被风吹起……飘飘荡荡地与建筑和路人缠绵悱恻。
伦敦那带色儿的雾霾,有它一份。
也难怪不少专家怀疑,19世纪时暴发的伤寒和婴儿腹泻病,恰是由于马粪和苍蝇数量的激增造成的。
个人感觉,马粪与苍蝇这对最佳搭档,在20世纪初那场令人发指的西班牙流感中,或许也功不可没。
死马也是城市道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
除了马粪这种不可抗自然规律,19世纪的人类头上还悬一项无法磨灭的原罪——马匹过劳死。
在我们谈论惨无人道时,19世纪末的城市马几乎都是,尤其是“干”轨道马车的,平均寿命只有2年,一匹正常马的寿命是25-30年。
据说这是当时不少公共马车业主达成的共识。他们认为,马是一项相当巨大的资本投资,在城市土地上饲养马匹的成本过于高昂,还不如让马匹分批快速过劳死……
年,纽约市政以每天41匹的速度,从街道上清除了匹死马,占当时纽约城市马匹的1%。处理方法在如今看来,简直令人发指——等到尸体彻底腐烂后,被清洁工锯成碎片再运走。
简直怀疑当年的纽约客是如何在大街上潇洒行走的。
而多数加班过度马的直接死亡原因,仅仅是因为……一不小心扑街了。马摔跤在野外其实挺常见,一般跑个公里就会摔一次。可一旦在城市发生,这就hin要命了。尤其是那些拖着车厢的马,在层层枷锁之下根本站不起来。
更别说让车夫扶起来了,要知道一匹马的平均重量是公斤,不是人人都是冉阿让的。
有人性的车夫会把枷锁卸掉,让马缓缓之后再像萌萌一样站起来。但大部分在城市摔倒的驮马,十有八九会遭受重创。唯一让马与人都解脱的方法是直接射杀。最不人道的,无疑是直接遗弃。
车夫爽了马难过,后者横在路当中奄奄一息,交通彻底瘫痪,无数路人车辆跟着一起难过。
话说,在19世纪的欧美城市做一匹马,实在是太受罪了。
因为除了过劳死摔死射死……还有大批马是被大规模家畜流行病弄死的。最著名的莫过于年美国那场瘟疫。曾有人做过统计,东北部城市起码死了有5%的马匹。逃过一劫的也大都羸弱不堪。
于是,运输业停滞、各色货物堆积在码头腐败,食品价格飙升……最要命的还是那场史诗级的波士顿大火。据说之所以全城被烧个精光,很重要一点是——没有足够健康的马匹拉消防车。
所以说,真是要万分感激那些年,那些前赴后继造出电动车和汽车的超级勇士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