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太师针灸法流注八穴,是窦氏针灸临床最为重视,也最为实用的临床分部配穴理论与方法。窦氏《标幽赋》中用“八脉始终连八会,本是纲纪”来强调八穴的重要意义。
其后《医经小学》将“八脉交会八穴”编成歌诀流传至今,云:公孙冲脉胃心胸,内关阴维下总同;临泣胆经连带脉,阳维目锐外关逢;后溪督脉内?颈,申脉阳跷络亦通;列缺任脉行肺系,阴跷照海膈喉咙。
八脉交会八穴受到极大的推崇并非偶然。窦氏《针经指南》“流注八穴序”云:“交经八穴,针道之要也……乃少室隐者之所传也,近代往往用之弥验。予少时从尝得其本于山人宋子华,以此术行于河淮间四十一年。起危笃患,随手应者,岂胜数哉!”正是通过临床的大量验证,更云:“予复试此,此一一精捷,疾莫不瘳,苟珍视之。”
按照奇经八脉循行分布与十二经脉经气交会的理论,人体头、项、颈、咽喉、胸、心、胃等肢体与脏腑各部,与八脉交会八穴的上下相互联系和影响,组成四个穴对的组合,亦是四对对症治疗的主穴。正如歌诀所示主治的病症如下:
内关—公孙:主治心、胸、胃所涉及的病症。
外关—临泣:主治头项及眼外侧角相关部位的病症。
申脉—后溪:主治督脉系头项、颈部及眼内侧角部位的病症。
照海—列缺:主治任脉系咽喉部位涉及的病症。
凡是以上主穴配对主治的病症,但用其中一穴,便可以取得疗效。病情较重,或病久则可上下相配。鉴于临床病症的复杂性,窦氏还进一步列出各穴的具体治症:
公孙主治二十七症:九种心痛、痰膈涎闷、脐腹痛并胀、胁肋疼痛、产后血迷、胎衣不下、泄泻不止、痃气疼痛、里急后重、伤寒结胸、水膈酒痰、中满不快、反胃呕吐、腹胁胀满痛、肠风下血、大人小儿脱肛不收、气膈、食膈不下、食积疼痛、痞气并小儿食痞、小枕痛、酒痞、腹鸣、血刺痛、小儿脾泻、泻腹痛、胸中刺痛、疟疾心痛;
内关主治二十五证:中满不快、伤寒不解、心胸痞满、呕吐不定、胸满痰膈腹痛、泄泻滑肠、酒痰膈痛、米谷不化、横竖痃气、小儿脱肛、九种心痛、胁肋痛、妇人血刺痛、肠鸣、积块痛、男子酒痞、水膈并心下痞痛、气膈食不下、腹肋胀痛、肠风下血、伤寒结胸、里急后重、食膈不下食、疟疾寒热;
临泣主治二十五证:足跗肿痛、手足麻、手指战掉、赤眼并冷泪、咽喉肿痛、手足挛急、胁肋痛、牙齿痛、手足发热、解利伤寒、腿胯痛、脚膝肿痛、四肢不收、头风肿、头项肿、浮风瘙痒、身体肿、身体麻、头目眩晕、筋挛骨痛、颊腮痛、雷头风、眼目肿痛、中风手足不举、耳聋;
外关主治二十七证:肢节肿痛、臂膊冷痛、鼻衄、手足发热、手指节痛不能伸、眉棱中痛、手足疼痛、产后恶风、伤寒自汗、头风、四肢不遂、筋骨疼痛、迎风泪出、赤目疼痛、腰背肿痛、手足麻痛并无力、眼肿、头风掉眩痛、伤寒表热、破伤风、手臂痛、头项痛、盗汗、目翳或隐涩、产后身肿、腰胯痛、雷头风;
后溪主治二十四证:手足挛急、手足颤掉、头风痛、伤寒不解、盗汗不止、中风不语、牙齿痛、癫痫吐沫、腰背强痛、筋骨痛、咽喉闭塞、腮颊肿痛、伤寒项强或痛、膝胫肿痛、手足麻、眼赤肿、伤寒头痛、表汗不出、冲风泪下、破伤风搐、产后汗出恶风、喉痹、脚膝腿痛、手麻痹;
申脉主治二十五证:腰背强痛、手足不遂、身体肿满、肢节烦痛、伤寒头痛、头面自汗、癫痫、伤风自汗、眉棱痛、手臂痛、产后自汗、破伤风、腿膝肿痛、手足麻、洗头风、产后恶风、目赤肿痛、头风痒痛、雷头风、臂冷、鼻衄、肢节肿疼、耳聋、吹奶、手足挛;
列缺主治三十一证:寒痛泄泻、妇人血积或败血、咽喉肿痛、死胎不出及胎衣不下、牙齿肿痛、小肠气撮痛、胁癖痛、吐唾脓血、咳嗽寒痰、痃气、食噎不下、脐腹撮痛、心腹痛、肠鸣下痢、痔痒痛漏血、腹痛泻痢、产后腰痛、产后发狂、产后不语、米谷不化、男子酒癖、乳痈肿痛、妇人血块、温疟不瘥、吐逆不止、小便下血、小便不通、大便闭塞、大便脓血、胸膈痛痞、诸积聚脓痰膈;
照海主治二十九证:喉咙闭塞、小腹冷痛、小便淋涩并不通、妇人血晕、膀胱气痛、胎衣不下、脐腹痛、小腹胀满、肠癖下血、饮食不纳反胃吐食、男子癖并酒积、肠鸣下痢腹痛、中满不快、食不化、妇人血积、儿枕痛、难产、泄泻、呕吐、酒疾、痎气、气块、酒痹、气膈、大便不通、食劳黄、肠风痒、癖痛、足热厥。
窦氏对八脉交会穴具体运用有两点经验指导注意。一是根据八穴所主治的病症直接取穴治疗:如符合上述八穴各所主治的数十个病症,直接取穴治疗;二是治疗效果不佳时可加用交会穴治疗:如列缺主治三十一症,单穴治疗效果不佳,必求其相交会穴照海。如此上、下配穴治疗。
窦氏这一上下配穴治疗的经验和方法,使得针灸临床配穴有了可以遵循的规范。而且医生可以从众多可能有效的治疗穴位中,选出最佳的配穴方案,从而达到执简驭繁的功效。这对宋明时期针灸临床影响极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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