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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01-
魏婴是个自来熟,套近乎这一步走得不错,两人互知姓名后,涉世未深的他站了起来。
舀起饭盒里的饺子,“蓝湛,咱俩往后就是朋友了,我喂你吧!”
蓝湛垂目,盯着唇边白白胖胖的饺子,嘴唇紧闭,缠着纱布的右手挪过去,大掌轻推筷子。
“不必,谢谢你!”
长筷子悬在半空,魏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,红唇僵在尴尬的角度。
他顿了顿,自己找个台阶下来,“那好吧!我自己吃了。”
不到十分钟,满满一盒饺子已见底。
吃得那么香,结合一路的经历看,蓝湛已脑补出新朋友的家境,性情,为人……
针水挂完了,魏婴跟着护士去办公室,回来后对他说:“伤口很深,需要输三天液消炎。”
病房极其简陋,被子上的味道刺鼻,甚至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血迹印。
蓝湛背过身子,目视窗外。
-02-
魏婴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,说道:“给家人打电话吧,喊他们来接你回去。”
回复他的是蓝湛深深的叹息。
家人?除了那个半死不活的舅舅,还有谁会在乎他的死活?舅舅已是半个身子埋在黄土里的人了,怎么忍心让他为此发愁……
沉默一阵后,蓝湛借了魏无羡的手机,拿着手机继续望窗外。
魏无羡心领神会,自己出去了,把手机借给初相识的人打电话,人还走开,年轻的心还不懂“江湖险恶”。
尝遍冷暖沧桑的蓝湛听到关门声,心想:你是个善良又单纯的人。
魏婴在走廊上等了十来分钟,蓝湛才打完电话。
两相望,蓝湛目光暗沉,似乎多说几句就要挤出泪滴来……那双写满故事的眼睛,魏婴觉着自己再多看一阵,便能读出满腹心事。
魏婴傻眼了,顿感救人这件事粘在了自己手上。
-03-
到此一步不管蓝湛显得自己不仗义,良心上过不去,要管他,自己又不知怎么办。
眼看日落西山,黑骏马还在街尾啃甘蔗皮等他,便对蓝湛说: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蓝湛沉如水的眸光定住,在某个空间里诉说他的故事,其中一个便是孤独。
不可言说、不近人情的孤独感蔓延至魏婴的大眼睛里,他捕捉到眼前这个人“表里不一”的一面。
遇到这样一个人,原本跟自己无关,却又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勾住内心最柔软的地方,想置身事外似乎已不能。
于是,魏婴提议:“我们这种小地方就医灵活,如果不想住院,又没有家人来接你,那可以去我家暂住,把药水带回去找村医输液。”
护士急匆匆地冲进来,提醒他们开药办理手续需要缴费,医生快下班了。
-04-
似乎是山穷水尽,蓝湛点点头,答应跟魏婴回去。他心想:跟单纯善良的人在一起待三天,医院好。
“他的伤口五天后过来拆线,今天打了破伤风注意多喝水,好好休息,每日按时吃消炎药,输完液就没事了……”
“好,记住了。”
魏婴从医生手上接过一个大塑料袋,里面装满药水和盒子。
往回走向蓝湛的时候,他的心也在下沉。
蓝湛的手机丢失了,身无分文,缝合伤口加三天的治疗费付款将近两千。
魏婴苦笑道:你真是富贵命,破伤风打国产那种几块钱的竟然过敏,整个进口的一针就好几大百。
医院,